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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晗的好奇在周一送宋清洛下楼时达到了顶峰。

她走到一楼就看到单元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SUV，车前银色的欢庆女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车旁站着一个男人，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。楚晗猜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份，微微眯眼。

顾渚的长相和气质是宋清洛一直喜欢的那款不假，但是这种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人宋清洛向来避之不及。

更何况他还是宋家的旧交，宋清洛那么多年在外都是一副乖巧学霸的样子，和顾渚这种人接近对于她而言是一件非常高风险的事情。

但是肖堇为什么会直言这是最适合宋清洛的那个人？

她尚在悄悄打量顾渚，对方已经迎上来接过了行李：“这位是？”

“楚晗，”楚晗伸手和他握了握，“洛洛的舍友。”

顾渚发现宋清洛身边的人对她的称呼都不尽相同，宋外婆她们叫她“清洛”，肖堇这种和她关系很好的朋友却都叫她“洛洛”。

因而从楚晗的语气和称呼中，顾渚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绝非普通的合租室友。

“顾渚，”顾渚也自我介绍道，“她的……新朋友。”

“久仰。”楚晗抿嘴笑了笑，看着宋清洛和顾渚一起把东西都放到后备箱里，伸手和宋清洛抱了抱，道了别，站到一旁看宋清洛坐上顾渚的副驾驶，隔着窗户朝自己挥了挥手。

这次的调研刘教授没空，便交给白嘉怡和宋清洛两人带队，除了她们以外，还有两个同门的研究生学妹一起。白嘉怡从家里直接去机场集合，宋清洛想着既然正好够坐，便和顾渚商量好顺路去学校接一趟两个学妹。

他们车开到学校门口时，两人已经站在校门口等着了，几人把采录要用的器材搬到车上，坐上了这辆早在学校表白墙上见过的车。

“学姐，”其中一个学妹叫吕妙晴，性格开朗，和宋清洛也要熟识些，一上了车就凑到宋清洛椅子后面调侃道，“没想到绯闻女主角竟在我身边？”

宋清洛坐在副驾驶，侧头看了她一眼：“哪来的绯闻，”她看向开车的顾渚，“顾渚顾总，我一个朋友。”

“顾渚……顾渚紫笋？”另一个姑娘叫庞雨竹，讲话声音细细柔柔的，“是一种茶吧？”

顾渚“嗯”了一声，点了点头，说当年顾爷爷就是从茶饼里给他起的名字。

“学姐的名字是酒，”吕妙晴笑着说道，“你们这是白茶配酒啊？”

“酒？”顾渚第一次听说宋清洛的名字还有这种来源，挑了挑眉。

宋清洛笑了笑：“当年起名的时候肯定不是奔着这个寓意起的，”她抬眼看向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，“也是偶然，有次去陕西调研，看到路边酒摊挂着的名字，才知道‘清洛’原来是一种酒。”

两个清淡无比的字组在一起却是一种酒名。顾渚想起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觉得与宋清洛不甚相配，此时却觉得这个名字非她莫属。

宋清洛也是这样的人，平淡、文静的状态下，藏着的却是一个炙热鲜活的人。

白茶和酒，顾渚在心底想了想刚刚那个女生的话，确实有点相配。

宋清洛不知道顾渚心里想的这些事情，这场关于名字的讨论让她想起这个名字一开始的含义。

“洛水桥边春日斜，碧流清浅见琼砂。”宋婕还在世时和她说过这个名字的来由，彼时父母还饱含着爱意祝福她长成一个慧智兰心、高雅秀丽的人。

而那时，她还叫赵清洛。

后排白嘉怡几人还在商量到江城之后的行程，宋清洛能感觉到顾渚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，索性阖上双目，佯装闭目养神，而后在心底想：赵清洛，确实没有宋清洛好听。

从学校到机场距离不近，一个多小时后，顾渚才把几人送到航站楼。

宋清洛本想说回来请他吃饭，刚要开口又想起自己好像画了太多空头支票，到目前一次也没兑现过，又把客气的话咽了回去。

她走到顾渚面前，低声开口：“本来说好合作三个月，但是这次田野调查估计就得一个多月……爽约是我不对，顾总看我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开口。”

不料顾渚似笑非笑地来了句没事，再说吧。

其他人已经收拾齐整站在一边等她，宋清洛没来得及细想他颇有有深意的表情，和顾渚道了别，匆忙赶去和其他人汇合。

走到几人身边时，眨了眨眼：“我和顾总真的就是朋友，你们可得帮我保密。”

吕妙晴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：“放心，我们嘴可严了。”

信平是坪皖县下属的一个乡镇，交通相对没有那么方便，三个小时的飞行，再加上转乘客车，宋清洛几人直到傍晚才到。她们本着来都来了机票钱不能浪费的原则，又选了几个临近的县乡规划了几个额外的采录点，时间稍微变得有些紧。

她们在宾馆休整了一夜，还没来得及在城里逛逛，就提着设备到了信平乡镇府。她们提前以学校的名义和当地乡政府联系了，麻烦人家帮忙预约符合要求的发言人，不想人家还给提供了一间安静的办公室。

为了提高效率，他们分作两组，宋清洛和白嘉怡各带一个学妹，一组负责在办公室采录预约好的发言人，另一组负责到乡镇上随机寻找调查对象。

因此宋清洛帮着把采录设备装好，就领着吕妙晴顺着乡政府旁的小路出门绕了一圈。

坪皖各地都保留着许多宋代建筑，信平也不例外，三月初开的樱花伴着青瓦白墙，和冬季宋清洛在冬天看到的场景不同，雅静清幽中又透着一丝生机。

她抬手拍了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，带着吕妙晴去找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娘记音。

三月份的江城还有些湿冷，但已是草芽萌发，万物复苏的景象，三月份的京华却还在倒春寒的侵袭之下，顾渚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，看着宋清洛最新的朋友圈，点了个赞，有些疲惫地把手机放到一边。

今天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出席股东大会。

这场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，顾渚一直闭口不言，把对公司全然不关心的状态演了个十成十，席间顾长程和顾长鹏夹枪带棒地刺了他许多话，他也只作没听到。

他刚放下手机，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
林帆的声音在听筒另一边响起：“江城分公司这个总经理确实是前年上任的，”林帆在电话那头交代着情况，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