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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刘团长家出来之后，林芝西一直心情不好，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一样，但是话少了很多。

“刘团长这个人比较古板，但是人不坏，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。”齐白翎一边帮林芝西收拾书桌，一边安慰她。

桌子上都是林芝西画费的稿子，有很多只是衣服款式上细微的区别，但是她精益求精的花了很多版，最后才拿出了两稿最满意的，可是刘团长连看都不看。

齐白翎把她的手稿一张张整理成一摞，看着看着，心里也一点点难受起来。林芝西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学习，这几张简单的手稿也是她查了大量的资料，一点一点画出来的。其中的好多书还是他托人找回来的，其中的艰难不言而喻。

齐白翎自小就知道，如果想要做成某件事情就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，他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。进入部队之后，不管是业务还是学习上，他都严格要求自己，各项考核都是拔尖的。所以这么多年来，他一门心思都专注在事业上，根本无心感情。母亲曾经看着他的伤心疼的掉眼泪，可是齐白翎并不觉得苦，甚至说甘之如饴。

但是这种感觉到了林芝西身上，他却忍不住心疼起来，恨不得她做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。

“别灰心，我回头再去找刘团长聊一聊。”一向最讨厌走后门的齐白翎忍不住说。

“算了吧。”林芝西说：“我明天回城里去找找姜团长，看看她还有别的路子吗？”

现在各种政策刚刚放宽，很多人对自由职业抱有敌对的态度，觉得社会上这些人都是钻政策的空子，好高骛远，没什么本事，刘团长刚巧就是这种人。观念上的差异是最难改变，林芝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方面，参加比赛的那么多文工团，总有一两个识货的吧。

虽然打定了主意，但是林芝西心里还是有些不安，晚上翻过来覆过去到了半夜还没睡着，还是齐白翎强行把她抱在怀里，才慢慢睡过去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林芝西就回到了城里，姜团长正在办公室里等她。

“齐白翎刚才给我打电话了。”姜团长抱怨说：“这个老刘思想也太陈旧了，这都什么年代了，妇女早就顶半边天了，就她还抱着那老一代思想。西西，你别理她。参加比赛的文工团多了，不见得每个人都像她这么想，我还有几个相熟的，这就给她们打电话。”

林芝西的心微微定下来，苦笑道：“谢谢姜团长帮忙操心。刘团长手下人才众多，看不上我也很正常。”她一开始也想过肯定会碰壁，但是跟姜团长接触的太顺利了，让她放松了心理准备，以为这个时代所有的人都跟姜团长一样，却没想到在刘团长那里栽了个跟头，连齐白翎的面子都不顶用，看不看得上设计稿都在其次，最关键的是人家是连看都不看。

姜团长倒是很仗义，当着林芝西的面给几个战友打了电话，这个时代像姜团长思想这么开放的还是占少数，不出意外的几个人都拒绝了。还有人劝姜团长：“老姜，我知道你的化妆服装师出了点事情，但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呀。这个比赛是第一次举办，很多军区领导都参加，分量很重，你可千万别犯糊涂。实在不行我把人借你两天。”

姜团长也急了：“老戴，戴团长，咱俩这么好的关系，我还能坑你吗？林芝西同志在妆造方面特别有灵气，要不是她不愿意，我早把她招到文工团里来了。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见见她，实在看不上她的设计就不要呗，这有什么？”

戴团长没办法，只能应下：“好吧，你下午让她过来一趟吧。”

姜团长打了一上午电话，最终也只定下来这一个，还只是答应见一见林芝西。

林芝西已经很感动了，冲着姜团长微微鞠了一个躬：“真是太感谢您了，姜团长。”

姜团长连忙扶起她：“你这丫头这么客气，不要说我和你妈的关系，但就冲着你这份灵气，我也不忍心浪费了你这个人才啊。行了，快去忙你的事情吧。”

戴团长所在的驻地距离城里很远，有两个小时的车程，中间还需要倒一趟车。林芝西打电话跟齐白翎说了一声，连饭都来不及吃，就出发了。

公交车上很挤，拿着蛇皮袋子的，抱小孩的，还有人拿着两只鸡。人头挨着人头，老式的公交车上还有一股浓重的柴油味，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，熏的林芝西胃里上下翻动，忍不住一阵阵干呕。

好不容易到了终点站，林芝西下了车就在路边吐了，由于中午没吃饭，只吐出来一些水，胃里像是被人用力的捏在一起，一阵阵抽痛。

这还只是一半的路程，林芝西从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串冰糖葫芦，咬牙上了另一趟车。好在这一站是始发站，林芝西占上了座，把头靠在窗户上摇摇晃晃的睡了一路。

林芝西走到戴团长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。

见她脸色苍白，戴团长热情的泡了一杯茶：“小同志晕车了吧，喝杯浓茶提提神。”

林芝西双手抱着杯子，一口气喝了半杯茶，入口的苦涩一下子冲散了大脑里的昏沉，她精神一振，放下杯子拿出自己的设计稿，放到戴团长的办公桌上。

“戴团长，这是前期我给姜团长和刘团长的的舞蹈设计的演出服，您可以先看看。”

戴团长戴上眼镜，拿起设计图来一张一张的仔细看着，半晌说：“你这衣服确实设计的不错，很有新意。”

她把设计稿放在桌子上，看着林芝西坦白的说：“但是我们团里已经找人设计演出服了，小同志，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
林芝西并不气馁：“戴团长，就是买衣服也得货比三家吧。明年的比赛这么重要，各个舞蹈团都会使出看家的本领，我相信每个团演员的素质应该差不多，但是服装就不一样了。演出服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了演出的效果。我不是要求您一定用我的设计，但是请您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给咱们团设计一套演出服，如果您不喜欢，可以不用。”

“如果不用的话，那你不是白设计了？”戴团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