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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事带着四位忍者到了府邸更中央的庭院里，春风送暖，樱花怒放，歌女轻歌曼舞，歌声袅袅。

“藤原大人，忍者们来了。”

宇智波泉奈努力想看清楚这位城主大人的身影，然而，视线穿过重重叠叠的仪仗，宇智波泉奈依然只能看见垂落的竹帘。

竹帘后，人影影影绰绰。

——啧，这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？

藤原志夜在竹帘后轻声细语：“……你看到了吧，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忍者，其实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，没什么出奇的。”

他……在和谁对话？

竹帘里竟然还有人……？

宇智波泉奈这才注意到，藤原志夜的身旁竟然还跪坐着一位少女，她比对方矮半个头，体态远比身旁的男人和谐，长短适中，肥瘦相宜。

倒影印在竹帘上，阴影也更浅，更朦胧，甚至还随着春风微微晃动。

“……是么？”

少女的回答钻入耳朵。

宇智波泉奈悚然，在注意到那位少女时，他竟然不自觉地忽略了藤原志夜，忽略了周围的环境。纵然这只是短暂的走神，但放在战场上，可是足以付出生命的大错。

竹帘后的少女微微起身。

宇智波泉奈能感觉到她在审视自己，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，视线就掠过他，扫向另外三位忍者。

藤原志夜晃着扇子，宛如开屏孔雀般夸夸其谈：“挑选忍者同样彰显主家的品味，什么日向家加藤家，见不得人的阴谋家才喜欢这种忍者，而那些玩虫子的、玩狗的、玩猴子的……像畜生多过像人，看着就让人反胃。”

闻言，在场忍者表情各异。

看不上火之国的那些名列前茅的大族，偏偏看上“自己”了么？

受宠若惊之余——

又有些诚惶诚恐。

宇智波泉奈是其中最淡然的忍者，宇智波比这些家族强是理所当然的事实，无须大惊小怪。

除非，赢过千手。

“而宇智波和千手……”

宇智波泉奈下意识挺胸，既然藤原志夜选择宇智波而非千手，显然，他作为一个有品位的贵族，很明白千手那群傻大粗只会拖累雇主的形象……

“都是没脑子暴发户的首选，听到最强就往上冲，真是人傻钱多，徒增笑柄。”

宇智波泉奈：“……”

是他天真了。

藤原志夜分明就是一位什么都看不惯的杠精，宇智波和千手能得到他“无脑选”的评价，也许还能算是……赞誉？

不过，他有没有意识到，那句没有脑子的扫射范围，其实也囊括了他自己？

说到这里，藤原志夜邀功般地对身旁的少女说：“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雇佣了一位宇智波的忍者，就为了让你见识见识忍者的能力，而对方也算识趣，没白让我花那么多钱——只看那张脸，就物超所值。”

宇智波泉奈：“……”

不是说要看忍者的能力吗？

最后的落脚点——重点，怎么就放在了他的脸上？

宇智波泉奈能感觉到，竹帘后的少女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，和某些过于热情的族内少女比起来，对方的凝视冷静而克制。

“……确实是一位俊秀郎君。”

听不出对方的情绪。

更像是对某种客观现象的描述。

“是啊，宇智波族的眼睛还会变红，可有趣了。”

藤原志夜说完这句话，宇智波泉奈可以感觉到，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，不知原因，他最后改变了主意，反而招呼后面几位忍者：“哦，对了，那位白头发的……我记得，你们旗木家刀术很漂亮，刷刷的。”

旗木矢彦被点名。

这个愣头青当场怼回去：“我是忍者又不是杂耍艺人，忍术才不是拿来表演的，它会杀人！”

藤原志夜喉咙里滚出闷笑声：“你是说，忍术是拿来杀人的，对吗？”

旗木矢彦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。

可经验浅薄——对人心也缺乏了解的少年，在片刻的茫然后，顺着话茬点点头：“是的。”

这句话似乎也纠不出什么错。

“那好。”藤原志夜的话语声已经带上了一丝笑意，他吩咐下人，很快下人们就扣押着一位女奴上前。

旗木矢彦还没意识到问题。

只见藤原志夜指着下面的女奴：“就用这个道具……展示你杀人的忍术吧！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旗木矢彦愣住了。

他当然经历过战场，但那是忍者之间的战役，白发少年从未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举刀。那瞬间，僵在原地，血色刷刷褪去，整个人苍白如纸。

下一秒，少女起身。

藤原志夜从始至终都分了一丝注意力在少女身上，几乎是在她移动的瞬间，藤原志夜按住了她的肩膀：“……这就是你想见识的忍者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竹帘后的身影似乎在思索。

少女的声线糯软甜美，但仔细听，就会发现她说话时词和词之间均速前进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感：“……纵然我很想采集第一手的数据，但不应该使用活人做受体，可以采用一些替代的消耗品……”

宇智波泉奈以为，她会提议用木头或者假人之类的话。

万万没想到，少女话锋一转：“比如，使用我去替代那位女人。”

“？”

宇智波泉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藤原志夜显然有同样的疑问，他一字一顿地询问：“你应该明白，这女奴……她是会死的吧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代替她，你也会死——”

“不，”少女轻柔的纠正这句话，她的语气越是平静，宇智波泉奈只感觉到一种非人般的毛骨悚然，“我不会死，我只会被损耗而已，而保护人类，替人类承受伤害，这正是我被制造出来的价值所在——”

“也就是说，你一心要替她送死了。”

藤原志夜冷笑一声，听他的语气，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“成全你”之类的话，就在这时，有人往前走了一步，打断了僵硬的对话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月光家的青年挠了挠头：“旗木家的小哥只会杀人的忍术，我比较没用，不杀人的忍术也会……你们想看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