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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珍和彭敏进城去粮油厂找领导商谈购买瘪谷，瘪谷虽然质量比不上正常谷子，多喂一些也能凑合，这是没办法的办法。有瘪谷喂已经不错啦！

找到粮油厂张厂长，见面寒暄几句，老朋友了就直奔主题，提出购买瘪谷问题。

“张厂长，光荫如箭呀，很快要到年底了，今年粮油厂成绩不错吧，能拿多少年终奖呢？”

“错不错就这样啦，没有出事故算是安全生产，年终奖总要给几个吧！”

梁珍喝了口茶，做出挺羡慕的样子恭维说：

“国营单位就是好呀，干好了有人给奖，自信心满满，我们就没这福分啦！”

“你们给自己发奖，愿意发多少就发多少，谁也管不着，这不更好吗？”

“张厂长，有银包管着呢，囊中羞涩一个也发不出来呀！哎，你们厂瘪谷怎么处理的？”

“向粮食局报损耗，原则上是粮食局处理，他不处理厂里就粗磨成碎米糠处理。”

梁珍觉得有戏，既然是损耗那就不是产品，厂里当然可以随便处理了。

“张厂长，既然是损耗，这瘪谷我们买上一些喂鸭行不行？”

“小梁，我们是朋友，要小量当然没问题，数量稍大，要请示王局长。”

梁珍喝了口茶：“那当然，张厂长，选出的瘪谷数量大吗？”

“不大，这是除杂工序出来的，一个月也就几百斤吧，占比大约千分之一左右。”

梁珍和彭敏告辞张厂长，去粮食局请示王局长，局里正开干部会议，安排写年终报告。

等待二十分钟散会了，王局长回到办公室，梁珍、彭敏敲门进去。

梁珍掏出精装大前门敬上一支，划火柴点燃。粮油厂禁烟火，粮食局可以随便抽。

彭敏上前讨好说：“王局长，红光满面精神焕发，是有喜事临门吧？”

“是呀，今年没有受灾，各粮站公、购粮都收上了。呦！小彭是越来越漂亮啦！”

“局长取笑我呀，土里去泥里滚，是越来越老气了吧？”

王局吸着烟，舒服的吐了一个烟圈：“土里去泥里滚也有美艳无双的，荷花就是呀！”

“局长，我可不是荷花呀，你家彩霞才是荷花呢，插队那边情况怎样，常回家吗？”

“插队嘛就那样啦，小彭，有时间去看看她，她还不是很适应那边的生活。”

“好的，我抽时间去，局长，粮油厂的瘪谷批点给我们喂鸭行不行？”

王局长又吐了一个烟圈，原来这丫头是来要买瘪谷的，国庆节她给了一百只鸭子，职工皆大欢喜，这春节还有没有呢？瘪谷属于损耗，批给她也无所谓。

“小彭，你们鸭子不是都处理了吗，怎么还要瘪谷呢？”

“处理的是肉鸭，局长，还有一百多种鸭呢，下蛋了需要喂谷物，所以买些瘪谷喂啦！”

“哦，青年队的鸭下蛋了，好快啊，好吧，我给张厂长打个电话，你去买就是。”

王局长拿起桌上的电话，给张厂长打过去，传达了年终总结会议，最后提了瘪谷的事。

梁珍和彭敏告辞出来，肚子有些空，商议去工农兵餐厅吃饭。

没有粮票只能买芋头糕吃，五分钱一份。

芋头糕也必须掺点米粉才做得成，成块蒸熟后切成方条在锅里淋酱油煎，味道也不错。

错过了吃饭时间，餐厅的人不多，梁珍每人要了两份。

“彭敏，进城了，要不要去你亲戚家走走，是啥亲戚了，是阿姨吗？”

“算了，我不想去，不是阿姨，是表阿姨，跟我妈是表姐妹，是我姥姥的什么亲搞不清。”

梁珍想，农村风俗，没啥事的话是一代亲二代表，三代不走自然了。要有啥事的话，能够追溯到很远，姥姥 娘家几代的亲戚都能扯上关系来。

彭敏这个表阿姨就不是什么近亲了，表阿姨娘家的人她是不知名连见都没见过。

那么彭家跟刘家就没有什么亲情了，所有的亲情是彭伯母为女儿定亲后才建立的。

“怎么搞不清呢？彭敏，你妈不是让你跟那个表哥定亲了吗？”

“是有这么回事，我妈就是稀罕他们家是城里人，吃皇粮旱涝保收。”

“城里人好呀，彭敏，多少青年人都渴望进城，有机会做城里人是梦寐以求呀！”

彭敏瞪了他一眼，什么意思？以前他是从不问这些事的，今天怎么羡慕起城里人了？

“阿珍，是有很多人渴望进城，你也梦寐以求想当城里人吗？”

梁珍笑笑说：“我渴望的不是进城，是事业成功，我们闯出一片天下，进城不是难事。”

“呦，很有把握的样子，凭啥说你进城不是难事呢？”

“彭敏，进城途径有三条，一是升学、招工招干进城，二是打出自己一片天下，在城里办企业开公司，自然就成了城里人，三是跟城里人结婚最终成城里人。”

彭敏很惊讶，进城途径一般认为是一、三两条，实际上第一条基本堵塞，第三条好像此路不通，结婚多年孩子都上学了进不去的比比皆是，他还说有第二条！

“阿珍，头脑没发热吧？第一条已经堵塞，第三条很多人碰壁了，你还找出第二条来！”

“彭敏，堵塞的可以开通，碰壁只是暂时，这墙壁最终会拆除。第二条是形势所逼，农民发展经济有了资金当然可以办厂，如制成衣、建筑房屋，他长住城里不给户口行吗？”

彭敏点头，这貌似有理，学校总该要办的，农村老婆总不能一辈子在娘家，这第二条嘛，即使我们香蕉园很成功，衣食无忧，这开工厂办企业行吗？

“阿珍，这第二条吹大了吧？农民办工厂开公司恐怕行不通，是你天马行空了吧？”

“彭敏，现在是天马行空，很快就脚踏实地，你看香蕉园才获得承认，香蕉苗就供不应求啦！人为的禁锢一旦打开，有识的人就会蜂拥而上，你都想不到！”

“阿珍，你是说进城另有蹊径，这婚姻进城之路是愚蠢的吗？”

“彭敏，这不能一概而论，如果是真爱那怕啥刀山火海？说说看，你那位怎样？”